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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秀兰蹲在黄豆地里，动作利落地扯豆秆，“这豆子长得忒好，磨豆腐肯定香！”

    当天下午，张秀兰架起多年不用的大铁锅，灶房里烟雾缭绕。

    宋晓按食谱把辣椒洗净晾干，张秀兰则在一旁炒黄豆。

    铁锅里，豆子噼啪爆响，渐渐泛出焦黄色，香气弥漫整个屋子。

    “妈，火小点！”宋晓盯着锅里翻滚的菜籽油，把剁碎的辣椒缓缓倒进去，滋啦一声，热油激起一片红雾，辣味冲得两人直咳嗽。

    张秀兰眯着眼递来一碗酱色豆豉，“按书上说的，这时候放。”

    辣椒酱在锅里咕嘟冒泡，宋晓小心地加入磨碎的花生、芝麻和香料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刺鼻的辣味转化成一种复杂的醇香，红油变得透亮，裹着酥脆的颗粒，在勺子上莹润发亮。

    “成了！”宋晓舀了一勺递给母亲。

    张秀兰抿了一口，眼睛倏地睁大，“这……咋这么鲜？”

    舌尖先是辣，接着是豆豉的咸鲜，花生的酥香在齿间炸开，最后竟有一丝回甘。

    和村里人常吃的咸辣酱完全不同！

    “老干爹辣椒酱……”宋晓念着书上的名字，笑得眉眼弯弯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宋晓用从县城换回一摞玻璃罐。

    她把熬好的辣椒酱趁热装罐，红艳艳的酱体上浮着一层透亮的辣油，每罐还贴了手写的标签，“宋记老干爹”，下面画了个笑脸老头。

    赶集那天，天边刚泛起鱼肚白，宋晓就拉着板车到了集市。

    她特意选了最当道的摊位，把二十罐辣椒酱一字排开。

    “这是啥新鲜玩意儿？”第一个驻足的是卖豆腐的刘婶。

    她弯腰凑近玻璃罐，鼻尖几乎要贴到瓶身上。

    宋晓麻利地打开一罐，用小竹片挑了点递过去，“刘婶尝尝，自家熬的辣椒酱。”

    刘婶刚把酱抹在带来的馒头片上，周围就响起一片惊呼，只见这位平日里最讲究吃相的妇人，竟然三两口就把馒头片吞了下去，连手指上的红油都舔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“我的老天爷！”刘婶眼睛瞪得溜圆，“这辣酱咋这么香？辣得痛快，鲜得掉眉毛！”

    她一把掏出皱巴巴的手绢，“给我来两罐！不，三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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